滿天都是綠帽子在飛(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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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是第二天下午了,打開門老婆竟然在家裡,我看她眼睛紅紅的,走過去假裝關心問:「你怎麼了?」她眼淚唰的下來,說:「單位今天開會說我上班
時間打麻將,給我記過,調我到所裡去了。」
我驚訝的說:「怎麼能這樣?你們單位上班打麻將的不是多嗎?還有那些領
導,怎麼就整到你一個人了?」
她撲在沙發上哭,我過去拍拍她,安慰著說:「沒事沒事,到哪裡不都一樣
嘛!我知道你愛面子,不過過一段大家也就忘記了,由他去吧!」這個時候她看
不見我的臉,不過我知道那肯定是一張魔鬼的臉。
這一晚,她在我旁邊翻來覆去,我也在黑暗中睜著眼睛,想著我的計劃。
第二天,我早早起來去了單位,費了一點週折,查到了Q的老婆的電話。Q
的老婆在自來水公司上班,在財務室,找她一點不麻煩。電話通了,一個年輕女
人的聲音:「誰啊?」
我說我是紀委的,找她瞭解點事情,她問什麼事情,我說:「群眾反映你丈
夫生活作風有問題,想瞭解下他最近這方面有沒有什麼反常的。」
Q的老婆遲疑了一下,問道:「你真是紀委的?」我說:「我就是瞭解一下
情況,也提醒你注意下你丈夫最近的行蹤,還有他的通話記錄、短信息,沒有惡
意。」說完掛了電話。
我知道這個電話肯定會給Q製造不小的麻煩,我咬著牙在笑。但這僅僅是個
開始而已。
有些人會說這不是男人行徑,躲在暗處搞鬼,心理灰暗,人格問題,我都無
視,這是在中國,中國人就愛整陰的。我不會跳出來大吵大鬧,一場風波然後雙
方都收拾破碎的心再去追尋什麼新生活。我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,我已經死了,
她也得死。還有Q。
然後我打電話給Q,Q說:「我照你的意思辦了。你還想怎麼樣?你到底是
誰?」從電話裡我聽出Q已經有點不堪重負,不過這還遠遠不夠。
我說:「我不想勒索你的錢,那是犯法的,對不?我是你單位的一個普通職
工,我什麼也不想要,就是心理不平衡。」
Q說:「那你想怎樣?你說你是誰,你想到什麼崗位,我都能儘量幫你。不
打不相識,大家以後交個朋友不好嗎?」
交你媽的朋友啊!我說:「我不想做官,我是誰你別管,你也查不出來的,
別去動腦筋,惹火了我,市委、紀委、監察局、報紙都會收到那樣東西。」
Q幾乎帶著哭腔:「您放過我好不好?你要什麼只管說,只要別破壞我的家
庭……」
聽到這句我幾乎炸了,壓低的聲音被我無意中提高放大了:「你破壞別人家
庭就沒錯了?!」
Q說:「我沒有啊!是她先誘惑我的,我也是無意中陷進去,你也知道,一
個男人……」這個時候我打斷了他,裝作沒聽到他先前說的,同時打開手機上的
錄音:「你說什麼?你說你們怎麼開始的,她先誘惑你?」
Q說:「是啊,是她誘惑我的。我是有老婆有家庭的人,我很愛我老婆,很
珍惜我的家庭,那天我也是一時喝多了,把持不住,就這麼一次……」
我說:「你是說這個女人本來就不正經?」
Q說:「是啊,這個女人和我們單位很多人關係都不正常,經常找藉口接近
領導。我本來看不起這樣的女人,實在是酒後無德,清醒的時候我看都不會多看
她一眼啊!黨教育了我這麼多年,什麼美女糖衣炮彈我都能經受得住……」後面
他說了不少,好像他在接受組織上的考察一樣,我都原原本本的錄了下來。
我說:「我先考慮下,到底怎麼辦,下次我聯繫你。」不等他說話,我掛了
電話。
我回到辦公室,把Q剛才的說話在電腦裡剪輯了一下,將我說的話都剪掉,
只留下他評價我老婆的那段,然後我找了一間花店,把錄音光碟和一束花送到我
老婆那裡。
剛剛開始而已。
晚上老婆很晚才回來,我根本沒興趣打電話問她在哪裡,我知道她和Q最近
都是熱鍋上的螞蟻,我給他們空間和時間湊在一起商量對策。她回來的時候眼睛
是腫的,我裝作正在打遊戲,其實我心裡根本沒往那裡面去,犯了不少錯,導致
WOW裡的諸多瘋子滅團無數。
她洗臉後看電視,可我知道她根本看不進去,過了一會她叫我說:「我想給
你說個事情。」我戴著耳機裝作沒聽見。她又重複了一遍,我心跳加快,但是我
還是沒回頭,我說:「什麼事情?不急的話晚點說,我這裡忙著呢!」她沒再說
話,關了電視睡了。
我不會給她機會交代的,那樣我就得去選擇是寬恕還是責備,這兩樣都不是
我的選擇,我的選擇是讓她慢慢地死去。我也知道,今天那段錄音對她的打擊不
是一般的大,女人要和一個男人做愛,說是不愛他,那是假的。根據我的推測,
他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,中間肯定經歷過美妙的戀愛,雙方也有承諾和誓言,
讓她親耳聽到那個男人卑躬屈膝的背叛,那是對她最好的報復。這不是小說,沒
有辭藻堆砌,沒有峰迴路轉的戲劇性情節,這個是血淋淋的現實。
那一段時間我都忙著實施我的計劃,工作上的事情根本沒管過,撂了不少攤
子,領導對我也頗有微詞,不過我管不了這些,我說過我死了,什麼東西都吸引
不了我。我不想去說我和她在戀愛路途上的崎嶇坎坷,不想去說付出了多少,愛
她多少,那只是另外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故事。我滿心充填的都是仇恨,所有甜美
回憶在這一刻都已經變質腐爛,讓我內心的魔鬼更加旺盛的生長著。
中午有一個人給我打電話,一個粗粗的聲音:「Z哥啊,L哥叫我聯繫你,
你給我報報地方和車牌。」我把藍色天籟經常出現的位置和車牌號碼提供給了這
個人,粗粗的聲音爽快的說:「好勒,您就等著看戲吧!」
第二天晚報就登出來了,XX小區一藍色天籟被砸後潑油漆,警方正在追查
云云。我倒是很驚異這個事情會讓警察知道,不過也許不是Q自己報的案,誰知
道呢,不過我也不怕,我知道L能把這些事情幫我處理好。
這次我過了好幾天才給Q打電話,我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,免得一切來得太
猛,他會突然崩潰。Q接了電話一聽是我的聲音,竟然說:「我在開會,等等聯
繫。」就把電話掛掉了,看來他還沒覺得我的重要性。
我趕回單位,把那段做愛錄像截了一張圖,沒暴露兩個人的面部,下面配點
文字說明,大致是說Y局某領導嫖娼紀實,晚上我偷偷的去貼在Y局門口。
關於Y局第二天被我那一石頭激起了多大的浪,我從我老婆的臉上可以看得
出來。晚飯後她對我說想回老家去休息一段時間,我說:「那怎麼行?我知道你
最近為單位的事情很心煩,但是馬上爸媽他們要裝修房子,而且快年底了,我也
忙,難道你叫他們老年人自己跑東跑西的?」我靠近她,溫柔的說:「過一段時
間好不好?今年春節我們一起回你老家過,我陪你好好散心。」
她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,這一刻我告訴自己別心軟,我甚至故意回想他們做
愛的鏡頭來刺激自己。
她點點頭說:「好吧!」我怕她又打算給我坦白,起身離開,晚上我到一個
朋友家裡和他一起看球。
凌晨3點後我才回去,走到樓下的時候,我抬頭看著我們的房間窗戶,竟然
還亮著一盞黃黃的小燈,我鼻子一下就酸了。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,我開玩笑
的對她說:「我如果晚上學那些男人夜不歸家你怎麼辦?」她說:「我就一直開
著窗台上的小燈等你回來。」結婚幾年,我從來沒有很晚回家,她好像也忘記了
說過要開著燈等我回來的話。今晚,這盞燈亮著,心裡的火卻已經熄滅。
我點了一支煙,在門外站著,站了很久,為她戒煙已經一年零兩個月了。
開門進去的一刻,我看見臥室的燈熄了,我悄悄的走進去,她的鼻息並不沉
重,我知道她醒著。我臉也沒洗就上床睡了,這次她沒有湊到我的腋下來,我突
然恍惚起來,覺得這一切是否只是個夢。畢竟不是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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